Why Our 21st Century Slave Society Can't Last
We're the slave masters of energy-driven gadgets that replace human labor. But don't count on it sticking around.
原文: AlterNet 2011/5/30
作者：Andrew Nikiforuk (The Tyee 特約編輯和專欄作者)
翻譯：林孟庭、林嘉倫、陳欣儀
「低能源消耗政策讓我們有更多種生活方式和文化可做選擇。但如果社會選擇高能源消耗的消費，其社會關係必定會受科技支配，而且不管是資本主義或社會主義的社會，其社會關係仍舊同樣差勁。」－激進天主教神學家 Ivan Illich
2009年有項探討現代奴隸現象的顛覆傳統能源實驗，該實驗是以一戶住在四間臥室房屋的英國家庭為實驗對象。
當這家四口在星期天打開電器設備，像古羅馬貴族般毫無節制地使用這些設備時，隔壁有一支義工隊伍（稱為「人力發電廠」）則發狂地踩著100輛腳踏車，以產生這家人所需的能源。
完全不知情的一家四口，當然不知道他們當時的電力，已經不是來自主要用石化燃料發電的電廠。
當那天結束時，BBC電視工作人員替這四位主人引見這些為了讓他們能泡茶而精疲力盡的奴隸，這四個人的下巴當場掉了下來。（你知道嗎：加熱烤箱需要24個人踩腳踏車，烤兩片吐司則需要11個人。）
這實驗結束後，很多騎腳踏車的人都攤倒在地，有些人甚至好幾天不能走路。這些騎腳踏車的人所攝入的食物能量，其實遠高於他們踩腳踏車所產生的能量。
這實驗大略說明了北美能源消耗的整體情景（你只要想像一棟燈火通明的空房子，其電力來自一百名飢餓的騎腳踏車者）。這實驗也讓其中一位設計者Tom Siddall （來自Electirc Pedals）相信：「自願式奴隸」（一群滿頭大汗的騎腳踏車者）或傳統戴腳鐐手銬的勞力，將成為未來的能源。「我相信隨著全球能源資源愈來愈稀少，奴隸制度將再次出現。」
石油淘汰苦工
雖然現在大部分人都不把石油視為能源奴隸或是取代人力的液態代替品，但他們其實應該這麼認為才對。多虧石油，現在每個北美洲人的行為、想法及外觀，都像極了十九世紀傲慢肥胖的奴隸主人。
當然，石油奴隸跟人力相比，更為容易攜帶且功能更多，也因此而號令全世界。石油奴隸能種植及運送食物；運輸朋友及商品；為田野和城市提供動力。每一台筆記型電腦出廠時，都覆載著240公斤的石油消耗量。就像任何優良奴隸一樣，石油也淘汰了苦工。
你需要多少奴隸？
一位普通加拿大人擁有幾位能源奴隸供其差遣呢？加拿大首要能源分析家暨前天然資源部煤礦專家Dave Hughes曾計算過，並得知我們並不是受到解放的民族。
Hughes 算出，一大桶原油（過去5億年來儲存在植物裡的非再生陽光）含有大概60億焦耳的能量，相當於1700千瓦的能量。
一名健康的人能夠供應足夠能量，點亮一個100瓦的燈泡（或者說360,000焦耳）一小時。假設一個人一天工作8小時而且週末和國定假日休息的話，Hughes算出一個人需要騎腳踏車（或者跑跑步機）8.6 年的時間，才能提供相當儲存在一桶石油的能量。
（Hughes又說，我們當然可以要求奴隸一天工作12小時，一週工作7天，沒有休假。在這種情況下，一桶原油的能量就等於3.8年的人力。不過這位專欄作家偏好較人性化的對待方式）
假設普通一位加拿大人一年可輕易消耗24.7桶原油，所以每個人實質上僱用了大約204名奴隸。對任何一位尋常人類來說，這算相當驚人的能量，而且還比任何古羅馬或是古埃及家庭能動用的能源多太多，亦相當於比19世紀普通美國農場主人多了5倍。
石油奴隸撐起人口
讓Hughes及其他能源分析家擔心的是，便宜的能源奴隸，創造出可怕的全球困境。在石化燃料時代（大約自西元1700年左右開始燃燒煤炭）之前，人類存在地球上的整部進化史中，數量從未達到十億。
在使用了煤炭以及在1850年代發現石油後，人類數量在170年內，爆衝到驚人的70億。這種情況是非再生能源奴隸所造成的。換句話說，石油是人類的強力威而剛（帶來無法掌控的建設（雙關語：勃起）及其他副作用）。
石油亦打破先前的能源消耗紀錄。人口數量自1850年起，成長了5.4倍，但是每人平均能源消耗量卻增加了8.5倍。事實上，總能源耗量飆高了45倍。
這些異常的改變，讓農夫能享有原本只有小國王小皇后才享受得到的生活型態。Hughes表示：「在1850年，主要因為煤炭動力機器的緣故，所以隨處可見的普通人，都擁有2.2位石化燃料奴隸。但是到了2009年，普通人類家庭的每一位成員，都為家裡擠進了93.8位奴隸，這都是多虧了石油、瓦斯和煤炭的協助（再加上木柴、水力及核能後，就有另外17.6位勤奮奴隸也必須擠進家門）。
無永續性
考量到目前是石油頂峰的現實狀況（便宜奴隸時代告終，以及極殘酷替代品的來臨）以及中國和印度目前亦追求更多的石油奴隸，如此這般的石油消耗程度（或者說是奴役程度）根本無法持續下去。事實上Hughes警告說，把石油當奴隸的世界只會越來越小而已，他稱之為「能源永續的困境」。
這種難堪的困境，對僱用最多石油奴隸的人來說，會是最淒慘的。現在，一位普通加拿大人的生活方式，就跟加勒比海大甘蔗園的英國主人一樣奢侈。事實上加拿大人可動用的奴隸，比全球平均數多5倍。
「一個普通加拿大人的消耗量，比全球每人平均消耗量高5倍，比中國每人平均消耗量高7倍，也比印度高29倍。」Hughes說。
（順道提一下，上海和天津比較新、比較瘦的奴隸主人一年只燒2.4桶石油，相當於有20位苦工供其使喚。）
「以前的人比較能夠感覺到有奴隸提供服務，而現在的人反而比較體認不到石化燃料帶給我們服務。」Hughes說，「過去的奴隸制度畢竟是活生生在你面前上演，而現在這種只是把油槽加滿油就行。」
激進天主教神學家Ivan Illich 在其1973年一篇引人深思的論文《能源與公平性》（Energy and Equity）中質疑：「社會成員受教育的時間長度，以及他們因此學會掌控的石油奴隸數量，是否能用來衡量一個社會樂利安康的程度」。
雖然大部分人都擔心這些奴隸的糧秣來源稀少，但是Illich質問：「自由之人真的需要這麼多勞工嗎？」
這位天主教神學家的結論是，每個人類與生俱來都有權利使用特定數量的能源，但是超過數量的門檻後，人類就會像典型的奴隸主人一樣，失去自由以及人性。
即便不具污染性的奴隸是可行的而且存量豐富，但是Illich仍認為「這種大幅度的能源使用，對社會就像藥物一樣，雖然對身體無害，但卻讓人心靈受到奴役。」
接著他丟出了一個多數經濟家、哲學家、環境學家及能源分析家都避免回答的大膽問題：當社會越來越倚賴大量能源奴隸時，這社會還能維持其自主性嗎？
這仍舊是文明的重要問題。